杭州地铁19“狼”落网，打“狼”还得法律够刚

杭州市公安局9日召开的“打狼”专项行动新闻通报会上，杭州市公安局地铁分局局长陈琪介绍，自4月21日在该市地铁辖区开展“打狼”专项行动以来，警方共办结猥亵、侵犯隐私案39件，依法拘留19人。

　　近年来，杭州地铁多条线路相继开通，交织成网，日均客流突破170万。“与此同时，一些不法分子利用地铁特殊环境，实施猥亵、偷拍等违法犯罪行为的发案情况日渐突出，特别是夏季侵害女性乘客的合法权益。”陈琪说。

　　在警方侦办的一侵犯隐私案中，嫌疑人朱某奇将一台数码摄录一体机放入其随身携带的黑色纸袋内部，摄像头从纸袋底端的小孔伸出，用于拍摄候车女乘客裙底。

　　案发当日，朱某奇利用地铁站人多拥挤的复杂环境，由地铁龙翔桥站尾随受害人李某某至地铁凤起路站站台，伺机寻找机会进行偷拍。

　　“因偷拍设备藏于纸袋中，十分隐蔽，因此受害人起初并未察觉到异样。”杭州市公安局地铁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沈可飞告诉记者，朱某奇的怪异举动被热心市民马先生当场发现，随后，马先生配合地铁工作人员将该嫌疑人抓获。

　　据介绍，近年来警方受理的猥亵、侵犯隐私等案件主要集中在“咸猪手”和“偷拍狼”两类，前者多在拥挤车厢内作案，后者多利用自动扶梯高低落差进行偷拍，时间集中在早晚高峰人流量大的拥挤时段。

　　记者了解到，在具体“打狼”行动工作上，杭州地铁警方依托“城市大脑”警务操作系统，强化大数据支撑和视频技术应用，实现对嫌疑人在地铁辖区的实时预警、智能跟踪、快速抓捕的技战法，形成精准化打击闭环。

　　一直以来，地铁打“狼”有几大难点：敢于维权的少，主动报案的少，一些当事人怕惹麻烦，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给了一些色狼可乘之机。再加上，“咸猪手”、偷拍行为往往比较隐蔽，地铁车厢里人员密集，身体接触难免，界定已经很难，取证就更难了。而违法成本不高则是另一个难点。

　　《治安管理处罚法》第42条规定：“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第44条规定，猥亵他人的，或者在公共场所故意裸露身体，情节恶劣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猥亵智力残疾人、精神病人、不满十四周岁的人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偷拍最高拘留十日罚款五百元，“咸猪手”则最高拘留十五日，对于一些情节比较轻微的犯罪，具备了一定的威慑力，但对于一些比较严重的犯罪，或者是一些惯犯，处罚起来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本次警方通报的几起案例，均为十日以内的行政拘留处罚，而一位偷拍裙底者仅被罚了200元，可见违法成本之低。事实上，不止杭州，其他城市也面临着同样的执法难题。由于这类案件往往只作行政处罚，较低的违法成本，也在客观上导致一些人反复作案。

　　如今，地铁通勤日渐普及，车厢里的安全也日益重要。“咸猪手”和“偷拍狼”对女性的身心伤害极大，如何在法律的框架下，抬高犯罪成本，的确是司法部门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其实，更严厉的法律条文也是有的，根据刑法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式强制猥亵他人或侮辱妇女的，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地铁是个封闭的空间，受害人行动不便，地铁里的“咸猪手”当然也带有强制的特点，那么，“咸猪手”到底该不该入刑，能不能入刑呢？

　　上海在这一方面作了有益的尝试。2019年10月15日，上海首例“咸猪手入刑案”在静安区人民法院开庭审判，法院以强制猥亵罪判处被告人王某某有期徒刑6个月。上海的这例“咸猪手入刑案”被一些专家认为是树立了通过刑事手段打击公共场所性骚扰的标杆，“将对公共空间性骚扰事件产生很大的威慑，有力地保护女性权益”。

　　王某某的“咸猪手”伸向的是一位未成年人，而一些猥亵行为明目张胆、一些惯犯屡教不改，同样非常恶劣。不是每起猥亵案都该追究刑责，但对那些严重的犯罪，需要以重罚让犯罪分子付出代价。不同情节的犯罪行为，适用不同的法律条文，这也体现了法律罚当其罪的原则。